別無鎖囚

＊架空世界，人物可能有OOC，不喜者慎入
＊什麼人都有、有什麼人都不奇怪
 

塵封已久的蛻變、甦醒的記憶
那註定是屬於你的，只是得到的過程不會太美好

翼：「是非常差才對。」
嘉明：「即使一直逃避，該來的還是要來。」
胡蜂：「我說啊這兩個傢伙怎樣根本跟我無關吧我在外面欸！」
幸次：「千秋是你帶回來的，你負責很正常。」

為什麼，那段畫面……是他還沒醒，還是……
如果是夢，為何感覺如此真實？
可是，為什麼他會對嘉明……
「……」
默默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妙……身體上的。
在趁大家不注意時偷偷打開房門，鑽進浴室解決生理需求，順帶讓翼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
他不記得他曾經對嘉明存有那樣的慾望啊……為什麼……
「唔……難、難不成……」
然而他還來不及思考，就又是一陣從太陽穴傳至腦髓後的悶疼，另一段畫面破碎地傳入腦中。
〝幸次……來……〞
〝月圓之夜……長大……〞
〝魔王……都能玩？〞
似乎是主動將人攬入懷中的自己、一臉驚慌地望著他的幸次、雖然勾起一抹笑，但眼裡盡是冰冷的嘉明。
什麼意思……什麼月圓之夜……
為什麼你們，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這是夢？詛咒？他的妄想？還是……
他曾經實際擁有的……
翼推開浴室門，身上只套了件襯衫跟長褲，腳步有些不穩。
嘉明現在根本不想見他，那就只剩……
他覺得他知道，應該要找誰……
那位看起來很明顯是知情者的人。

處理完所有家務事，幸次縮在柔軟的沙發上打盹。冬天到了，外面的溫度下降速度快得嚇人，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腳步聲由遠慢慢接近
「幸、幸次……」
張眼，翼扶著牆走了過來
「翼？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那個，有些事情想問……」
他的表情是慌張和徬徨交織，像是迷路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一樣
幸次皺了下眉「……換個地方談吧。」

「……幸次，那、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我到底……」
進了書房，翼一口氣說了剛剛夢到的畫面與感覺，他抱著頭，幾乎是要哭了出來
回憶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伸手揉著翼那一頭銀色的頭髮，幸次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說明
這些事由嘉明來說也許會更詳細些……但現在的嘉明還走不出來，只能由他來
幸次想著他到底該如何解釋才好，那幾個晚上果然對翼而言，太過衝擊了嗎？
「幸次，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跟一般的夢境、做夢看見嘉明或千秋的感覺不一樣，那些畫面有著令翼覺得恐懼的真實感。
「……翼，那些，你看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在每個月，月圓的夜中，你的魔力都會驟增，進而有那些後續效應。」
「什……那、那為什麼……」
為什麼他完全，都沒有記憶……
為什麼，不跟他說……
不知是有些無法接受，還是
「我不清楚你忘記的原因，這個……你問嘉明比較清楚，畢竟他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
「嘉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
「嗯，不過一直以來，在經過月圓的夜晚後，隔天早上你似乎都不會有記憶，所以嘉明說別特別告訴你……你那晚的需求就交給他解決，僅此而已……」
雖然幸次認為，嘉明根本就不只是這樣想的。
但在那種情況，跟完全沒印象的翼訴說也沒有用。
「嘉明覺得，他只是在幫失控的我的意思嗎……」
所以他現在，是因為覺得我麻煩，所以才……
滿溢著失落的表情，翼垂下頭，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打轉著，許是因為他的情緒波動過於激烈，原本消退的頭疼又再度隨著畫面直衝他的腦海。
「不是的，不是這樣……翼？你還好嗎……」
「痛、頭……好痛……」
他看不到……為什麼……
畫面一片混亂，這次為什麼看不清楚了……
好像有一抹綠髮閃過……還有落在他臉上的淚……
〝你不會知道……〞
嘉明……的聲音……
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痛苦……
翼的心此時彷彿跟著揪在一起般，苦悶的沉痛。
〝不會阻止……你……忘了……放不下你……〞
〝我喜歡你啊，翼……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在因疼痛而朦朧的腦中，卻莫名清晰。
嘉明，你……你對我原來……是這樣想的嗎……
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情說這種話的……
你又是為什麼……能帶著笑容面對每一次遺忘、平常還跟你說著喜歡的我……
頭痛越發劇烈，身體反射性的抗拒著原就屬於自己的記憶，矛盾的對抗下，魔力的運行開始混亂
“碰”一聲摔倒在地，翼抱緊頭、冒著冷汗，不斷的唸著什麼
「喂！翼、翼！」
跟那一天很像……不，明顯更加麻煩
當時的狀況只是因為引出過多魔力，身體承受不住而已；現在是他自身的情緒影響到身體魔力的運行，必須靠外界力量強迫導正否則可能會爆體
幸次直接衝往地下室，祈禱著嘉明能夠解決……

「千秋？千秋的味道也很好聞……」
「翼？怎麼……嗚、嗚嗚嗚……」
眼前少女的眼迷濛起來
「……一起來玩吧，千秋……」
……什麼
他……跟千秋……
翼不想更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然而他控制不了……只能眼怔怔看著千秋壓上自己然後……
身體傳來陌生的感受，女孩子的身體和男性的差了很多，嘉明身上的味道大多是藥草與墨水混雜，千秋則是錢幣的銅臭味與稀薄的甜點味……
魔力似乎是被抽乾了，記憶中斷了一會兒，然後嘴唇傳來熟悉的觸感，大概是嘉明吻了他
魔力緩慢的流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吶，你真的跟誰都可以呢……」
不、我沒有，我、我不知道……
「你不懂的……」
嘉明的聲音很沉，每一個字都像是拳頭狠狠的打在心上，身體的感覺已經麻木，翼只能被動的接受這個回憶
「我喜歡你啊……翼……」
嘉明……
嘉明、嘉明、嘉明……
他想伸手拭去那道淚痕，但是辦不到
許許多多破碎的記憶慢慢拼湊起來，他的頭好痛……但是再痛，也沒有心來得痛

「『魯穆思.希依.納烏……』嘖，來不及……」
唸到一半的咒語被近身的攻擊打斷，嘉明閃過魔物的致命一擊後退了一步，轉了下法杖做出防禦抵擋。
「這次幻化出的魔獸，強度太高了嗎……」
隱藏在藥劑室的暗門，座落於秘密的迷宮之中，這裡是屬於嘉明的幻術空間，與上次8階考試用的空間不同，這裡所有幻化之物的主導權是在他身上。
現在的他，只有透過變得更強，才能將內心那抹陰霾抹去。
因為他的實力是最不會說謊，也是翼最需要的東西。
如果我不斷變得更強，更厲害……
是否就不會有你拋下我的一天？
就算他並非鍾愛追求力量的個性，也討厭暴力行為，但是……
如果變強是需要的……
捨棄懦弱厭戰的個性，他無所謂。

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幸次躊躇，面對極有可能不會回應的門，幸次還是毫不猶豫叫喚著嘉明的名字。
「嘉明、聽我說！翼出事了……他需要你！」

「『沙普.諾以.路特斯塔……』什……呃！」
經由門口的法陣傳遞的訊息通常會被嘉明屏蔽，但直接傳至耳中的，是〝出事了〞或與發生變故相關的關鍵字。
幸次？這個時間……為什麼……
他說……翼出事了？
分神的結果就是被對面敵人毫不留情的劃中手臂，即使是自己的魔力幻化出的，但殺傷力還是讓嘉明直接見血。
高強度的魔獸及給自己〝對方攻擊力很高〞的壓力，嘉明現在是在對自己進行戰鬥中臨場反應的訓練。
為了不給自己偷懶，還下了一定要打倒敵人，無法直接透過法術消失的咒語……現在反倒是害了他。
「可惡，看來還是要設個緊急應變措施……」

經過幸次不斷地拍門，連他自己都差點放棄，要轉而去找同為法師的彌生時，門開了，但他反而又被嚇了一次。
「嘉明，你……你是怎麼……」
「先不管這個……你說翼出事，是什麼事……」
沒有對自己及衣服施展治癒術以及回復術的餘裕，速戰速決的後果導致嘉明現在是一身塵土跟傷痕的狀態，看起來有些慘烈。
「他的記憶……總之他現在沒辦法控制他的魔力，先跟我來！」
「可是無法控制……為什麼突然……」
兩人從地下室往上，才剛踏到一樓，嘉明就感覺到很明顯的魔力紊亂，跟釋出不同，感覺像是翼本身的魔力在相互碰撞。
「……他好像想起來了，在滿月的晚上……」
「……」
是嗎？那個時候，還是到了……
他所懼怕的改變。
他其實一直自卑著，這種趁人君子不備的行為……他根本不配喜歡，他的魔王陛下。
但真相總歸還是有到來的一天。
對於無數次侵犯著、把各種負面情緒傾倒而出的記憶，原本在翼的印象中，只是個老師的自己……翼會因為改觀吧？
會驚訝？噁心？還是不解？
總之，先解決眼前的問題，之後翼要怎麼看自己，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他所能做的，大概只有一點也不透徹的偽裝而已。

記憶雜亂的閃著，並沒有按照順序……
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感受了，有的只是心靈上的愧疚與刺痛
嘉明……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對不起……

掌心輕覆上翼的額頭，慢慢輸注魔力引導
空氣裡躁動的魔力慢慢平穩下來，嘉明晃了晃身子，差點倒下
（還沒結束……）
翼的魔力迴路還沒恢復正常……
但光是平穩就已經耗去他剩下不多的魔力了，再下去會透支
不行……他要守護，他的，魔王陛下……

記憶中心，是翼的意識
他放棄掙扎，任由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不斷重複播放
（好累……）
熟悉的魔力波動傳來，那些記憶終於停止
（嘉明？）
他試著伸手捕捉那股波動，不想卻是被另一股引力帶著走……

「嘉明！？」
「翼就、拜託你了。」
魔力幾乎要見底，嘉明在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是在某個地方，縮成一團的翼。
即使要付出一切，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也要……把翼帶回來……

「翼。」
「嘉……嘉明……」
被強烈的引力吸走，隨即看見的是熟悉的身影，揚著一抹淺笑，正對著茫然的他伸出手。
為什麼，嘉明會在這裡？
「身為一個魔王，我應該教過……『不能輕易為任何事物所動，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你是王，必須要足夠強到，讓全世界看見你的力量。」
似乎只有靈魂狀態的嘉明看起來是平常對他教課的樣子，語氣中帶有些許急促，叫他不能就此放棄。
「但……嘉明你……」
「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到保護你的責任……」
牽著他的手又發出他所熟知的魔力波動，似乎正在引導著他，將這些雜亂無章的記憶與魔力歸位。
「對不起、嘉明……我對你……」
「別道歉了……翼，沒時間了！我的職責就是……讓你變強到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魔王。試著自己接收跟控制吧，那都是屬於你的力量、你的一切，讓魔力重新運轉……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記得嗎？」
內心有千言萬語想對眼前的人訴說，但嘉明有些著急地打斷翼，似乎以為他是在因無法控制力量而添麻煩的事道歉。
可是，嘉明……你說那是你的責任……可是你的〝願望〞是什麼……
對我說著喜歡的嘉明，你想要什麼……
他試著重新收集力量，並用嘉明說過的方式，逐次吸收這些屬於他的東西。
「就是這樣，我相信你可以的……因為你是我……教出來的……」
嘉明的身影逐漸模糊，取代而之的是回歸至身體的知覺，然而他第一個聽見的，卻是幸次的叫喚聲。
「喂嘉明！不是吧……別鬧了！你快醒醒！」

「嘉明……？」
呼吸跟心跳都、停止了？
騙人、騙人的吧……嘉明一定還活著的對吧……
（靈魂融合……）
嘉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翼反應過來，魔力剎那間充滿整個書房
微弱的靈魂波動自體內傳來……是嘉明的
他還沒來得及回去自己的身體，就……
不要，他不要失去嘉明！
“嘉明！嘉明！聽得到嗎？吶！”
幾不可察的共鳴回應著，翼舉起手，狠狠捅入自己心口處
不準……擅自融進我的靈魂……丟我一個在現實裡——！

看著翼突然自捅，幸次驚訝之餘，發現他並沒有流血
「怎麼一回事……」
他的手撕扯著什麼似的，一團淡綠色的光球就這麼被撕了出來，漂浮在手上，然後搖搖晃晃的飄進嘉明身體……
……胸口開始有了起伏
做完這舉動，看到嘉明臉色重新紅潤起來，翼露出淺淺的笑容，倒了下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