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鎖囚

原作網址：https://docs.google.com/document/d/1T51IDXuNG3J3KyBPJ0aP-_V2ejvAtpTMo-ko1wn01Dg/mobilebasic?pli=1

克勞恩X攸兒

虛偽其一，克勞恩

人類這種生物，無非就是愚蠢與虛偽的代名詞。那抹笑靨越燦爛，也就越虛偽

那也是我接近她的理由

陽光下，不可能出現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然而她卻說喜歡我的笑容

呵呵，我說，妳是在說笑嗎？

我笑了，笑得比平常更賣力、更燦爛，比過去還要笑得多，直至聲嘶力竭，汗水泛入眼睛，模糊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

吶，妳啊，只是沒有弄清楚，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吧？

我將妳帶回城裏，安置在自己的房裡，妳一點反抗也沒有，反而對我說「我喜歡你」

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也是世界上最蠢的謊言了，我才不會相信

快把妳的面具褪下吧，那張愚蠢、虛偽的面具

放任自己的慾望為所欲為，每日每夜；為什麼，妳的笑容卻沒有消失，忍受著我的需索無度

妳用著那個令我厭惡的聲音對我說著

「我喜歡克勞恩的吻，不過啊，最喜歡的果然還是你的笑容呢！」

夠了

啊啊，我膩了，所以滾吧

快帶著妳的笑容妳的虛偽妳的愛，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妳答應了，當然，妳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我的杯子妳要就帶走吧，只要妳不再出現在我眼前

妳離開了，那天妳沒有帶著那個虛偽的笑容，汗水濕了妳滿臉

呵呵，我就說吧

褪去面具後，妳什麼都不是

可為甚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看著這樣的妳，無法戴上我的虛偽呢？

笑容其一，攸兒

如果早知道不能忘記，那我情願從未遇見

但是人生沒有早知道，相遇的那天，你的笑容深深紮根在我的記憶中，無法忘卻

我努力的想要找到你隱藏在顏料下的真心、想要深深沈浸於此不再蘇醒，於是我心甘情願的跟著你回去，成為你房間裡那見不得光的存在

我想要觸碰你的心，為此我努力的笑著

無論何時，我都在笑，只希望在你將我納入眼中時，能將我的笑容記於腦中

你對我是特別的，所以我努力笑著

那天你卻抓著我的手對我咆哮，叫我別再笑了

「人類就是虛偽的代名詞，永無止盡」

你抓著我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我反握住你的手，沈默不語，心如刀割

沒關係，只要能看到你的笑容，面具也好、虛偽也好，我都可以安慰自己：那只是你還不夠相信我

直到那天，你憤怒的衝進來，命令我離開。

我答應了，因為是你，毫無猶豫

我請求你將你常用的杯子給我，你沒有多問，眼神裡毫無溫度，第一次我無法在你面前展開笑容，沒想到最後一次的分別是用淚水

我離開了，還悄悄帶走你一雙鞋

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我笑了，嘲笑著自己的卑微、笑自己的愚蠢

哪怕只有一點，只要你願意賜於我一點你的真心，我願意交出所有包含我完整的真心

然而你棄如敝屣

該怎麼做才能忘記，忘記你在那個午後對我展露的笑容，忘記你給予我溫柔的一吻，忘記你所給予的一切？

指尖滑過杯緣，試圖找尋你嘴唇的溫度

無用，回應我的，是冰冷的杯子、熾熱的淚珠、虛偽的笑容，空虛的心洞

在意識消失前，我靜靜的看著床邊我倆並排的鞋子

吶，克勞恩，我終於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其二，笑容？虛偽

遠方捎來信息，克勞恩拋弄著的球落到地上，一聲聲破碎了原就零散的思緒，碎得難以拼湊

他沈默著撿回落地的球，繼續練習

「那個，殿下......」

抬手制止了執事的話，克勞恩笑了

「我是帶來歡樂的小丑，你說呢？」

一朵朵花憑空出現，他一個轉身，天空灑落片片紙花

執事望著自顧自地練習的王子，沒有多說甚麼，無聲無息的退下

攸兒公主走了，她的喪禮，不見她愛了一輩子的人

小球落地的聲音迴盪在空洞的房間裡

克勞恩掛在臉上的笑容依舊，眼中不見光采

雙手機械式的重複著動作，思想彷彿被凍結，強迫自己眼中一切只留面前的練習

「咯咯咯......來哦來哦，這裡可以實現所有願望。財富、美麗、才華，包含理想中的愛情，一切一切都可以實現，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能使它成真。咯咯咯......願望、願望，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呢？」

小球再次落地，克勞恩沒有撿起，他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男人

豔紅如血的雙眸帶著笑意回望，男子拉了拉半開的黑色襯衫，黑色鐘形帽半掩著發出笑聲的嘴

「你是誰？」

克勞恩收起笑容，銀灰色的眼瞳中滿是敵意

「歡迎光臨願望交換所，克勞恩王子」

男子笑瞇瞇的說著，微微傾身，繼續說道

「我是加米基。請問您要交換甚麼願望呢？」

「願望交換所？那什麼」

語氣帶著一絲不悅，克勞恩皺眉，看著加米基的視線多了一抹不耐「而且，我沒有願望需要交換」

「沒有嗎？」

「咯咯咯......真的沒有嗎？親愛的克勞恩王子。咯咯咯......」

名喚加米基的男子再次笑了起來

「誰的笑容柔情似水？誰的眼眸含情繾綣？望著吶、瞅著呀，美麗佳人是否一如往昔？」

「真的，沒有嗎？克勞恩王子殿下？」

緊握的拳隱隱滲血，冷汗浸濕了他的背脊「你，到底想說什麼？」

加米基笑而不語，拿著鐘形帽的手高舉，周遭景色傾刻改動，克勞恩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房間內，漂浮在半空中來到城鎮附近的小屋，他想要開口詢問，一抹纖細的人影讓他把話吞回

是那已經死亡的攸兒！她......沒有死嗎？執事也有帶錯消息的時候啊

沒來由的喜悅湧上心頭，才想開口卻被那沒有笑容的面容啞了嗓子

為什麼......她從未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為什麼呢？咯咯咯......可愛的笑容哪裡去？已經心碎的少女又如何展露完美的笑容？咯咯咯......笑吧笑吧，咯咯咯......最終卻剩下哭聲。咯咯咯......」

加米基的聲音被克勞恩強硬的屏蔽在外，銀灰色雙眼緊盯著走出屋外的攸兒。

少女坐在小屋旁的湖邊，失去神采的雙眼倒映湖面波光粼粼

然後，慢慢站起，轉身往屋子邁步

攸兒步伐踉蹌著走入屋內，景色也跟著變換

比起最後一次見到她，攸兒瘦了很多，毫無生氣的臉蒼白如同冰雪

那原本靈動的雙眼，如今正無神的望著桌上的杯子

僵硬的嘴角扯起ㄧ絲苦澀的微笑

啊，那個杯子......

沈默著自左邊口袋拿出一小包似乎是裝藥的袋子放到桌上，右手提起一旁的水壺往杯中倒水

失去光采的雙眼中閃動著微弱的光芒，攸兒又再次展開笑靨，指尖眷戀著在杯緣撫過

攸兒—不要—！

手指輕巧的拆開了藥包，聲音細微，在此刻卻是震耳欲聾

克勞恩嘶吼著，然而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藥粉一絲不剩的落入少女口中，眉間因苦澀深深皺起，目光再次落在杯子上，她輕舉杯子，愛戀的吻上杯緣......

（-------------------）

攸兒吃力的撐起身體，蹲在床邊不知道在做什麼，嘴角溢出淡淡豔紅，之後如同斷線木偶摔倒在床上

床邊的兩雙鞋讓克勞恩瞳孔緊縮

「吶，克勞恩........」

攸兒淒慘的笑著

「終於......在一起了......」

慘白的手無力的垂下，宣告著少女的離去

嘈雜的人聲傳來，有哭喊、有戲謔，然而克勞恩只是死死盯著攸兒安寧的睡顏，彷彿下一刻就會再次對自己展開笑靨

「咯咯咯......如何？親愛的克勞恩王子。」

加米基笑著說，克勞恩回神，發現自己回到了房間裡

「你，有沒有願望要交換呢？」

「讓攸兒回來」

沒有絲毫遲疑，克勞恩說著

「確定嗎？王子殿下。咯咯咯......」

加米基眼底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滿意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順手理下自己有些不平整的褲子，單手托頰，斜眼望著克勞恩

「我以卡諾拉巴蘭國王子的身分向您做這筆交易。我，克勞恩，希望攸兒公主可以回來。」

「咯咯咯......收到了哦，您的要求。」

加米基起身，用鐘形帽在身前完美鞠躬

「本所將會達成您的願望。只是，克勞恩王子，交換亡者的代價，您，知道嗎？」

「我不計代價」

「無論什麼都願意支付嗎？」

加米基的笑容越發扭曲、詭譎，鮮血般的雙瞳盯得克勞恩背脊發寒

「什麼都可以」

克勞恩幾乎用盡力量才勉強擠出這句話

加米基的笑容更加扭曲了

「那，您親愛的、可愛的攸兒公主，明天就會回來嘍。感謝您的光臨，克勞恩王子。咯咯咯......」

那抹笑容逐漸放大、扭曲，忽前忽後，克勞恩只覺意識漸漸抽離身軀，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再次睜眼，窗外射入陽光

克勞恩自床上坐起，驚魂未定

過了許久，他才起身，飛快的換好衣服往外衝，撞上了前來服侍的執事

「克勞恩王子？您.......」

「攸兒她呢？她.......」

兩人同時開口，執事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攸兒公主？她不是一直在湖邊小屋......」

話音未落，克勞恩又急匆匆的離去，獨留執事原地喃喃自語

「真難得，王子竟然主動提到她.......」

循著那晚的印象，克勞恩來到了湖邊小屋

心竟被她牽動至此，手還有些顫抖

少女坐在湖邊羸弱的身影印入眼中

「攸兒——」

少女站起來轉身，那雙眼中只有冰冷

她面無表情，走回小屋，經過克勞恩時彷彿他不存在

「攸兒妳沒事吧！攸兒......」

克勞恩追上她捉住了她的手，語氣急忙，然而少女連看都沒看他，甩開了他的手，在他面前拿出手帕冷冷擦拭，隨後扔在地上，將門關上

她的一切是那麽熟悉，她的步伐她的長髮她的味道

然而一切卻也變了調

克勞恩無法停止顫抖

「加米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加米基的笑聲自附近的樹上傳來

「你做了什麼！你對攸兒做了什麼！」

克勞恩抬頭，看著樹上笑得愉悅的加米基，怒火中燒，卻無可耐何

他只是笑而不語

「為什麼、為什麼攸兒這樣對我......」

「攸兒公主怎麼了？我不是讓她回來了？咯咯咯......如同你的要求，讓她回來了哦？」

「不，那不是攸兒！」

克勞恩雙眼被血紅佔據，他的聲音開始瘋狂

「那不是我的攸兒，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

「是哦，那是你的攸兒哦」

加米基笑容更盛，瘋狂的克勞恩在樹下如同臺上小丑掙扎著不搞笑

「在那之前，我提過的哦」

「讓亡者回來，是需要代價的」

「你用王子的身分允諾的，無論什麼都願意支付，於是我取走了攸兒對你的眷戀、愛戀、喜歡、愛情，順便給予她一點相反的。咯咯咯......」

克勞恩似乎是累了，他無力的跪坐在地「愛的相反，不是恨嗎？」

「把那些還給她！不然，讓她恨我也行啊！」

加米基微微側頭「那可不行吶，王子殿下」

「如此真摯的感情是很少見的，老實說啊，連那麼一點點的恨，我都捨不得放手呢。既純真、又美麗，不好好收藏還真對不起自己呢～咯咯咯......」

加米基瞇眼笑著

「我後悔了」

「所以呢？」加米基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的指甲

「我用我的所有，換一個原本的她回來」

加米基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有這個價值？」

克勞恩啞然，抬頭，眼中滿是絕望

「對所有人真心都全然俾倪的你，根本沒有值得我取走的東西。財富？我可不放在眼裏；容貌？我不需要；真心、真摯、全然付出的感情？那不是你所不屑的嗎？那，你還有什麼能夠可以作為交換的條件的？」

連個施捨般的目光都沒給，加米基繼續說著

「再說，你又有什麼資格，可以拿回這些攸兒最真摯的感情呢？那不是你視如敝屣、覺得萬般可笑、有如草芥的存在？我啊，可是視如珍寶，迫不及待想藏起來呢。咯咯咯......」

是的，加米基說得一點不錯，是他丟棄的，是他把攸兒送給他的感情，拋棄的......

「......我該怎麼做？」

克勞恩祈求著問道

「誰知道呢？」

加米基笑得燦爛

「不然，你去收集笑容吧？收集那些你覺得虛偽、覺得可笑無比的、人們的真心笑容」

「這樣攸兒會回來嗎......」

「誰知道呢？咯咯咯......」

最後印入克勞恩眼眸的，是走入藍光中、加米基的背影，如同希望一般，消失的加米基......

「哇——媽媽，是小丑耶！妳看妳看！」

孩子雀躍的聲音在廣場響起，接著越來越多孩子聚集，笑聲溢滿了整個廣場

「攸兒公主，想看表演嗎？您不是很喜歡那樣的表演？」

身旁侍女問道

攸兒連看也不看，逕直往反方向走

「那是過去了，現在覺得那無聊透頂，看那真是浪費時間」

「遵命」

侍女默默跟上，公主的驟變讓她害怕，那愛笑的公主何時消失了？

熱切的目光透過塗滿顏料的臉傳來——

求求妳別走，ㄧ眼也好，請看我這裡——

然而留下的只有冰冷的背影，他只能繼續笑，因為他只剩下笑了

「咯咯咯......後悔嗎？那當初為何要推開？咯咯咯......」

豔紅的雙眸ㄧ閃而過，詭譎的笑容幽幽飄盪在廣場中

「來哦來哦，這裡可以實現你所有願望。財富、美貌、才華，包含理想中的愛情，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能為你實現」

「咯咯咯......願望、願望，你有沒有願望想要實現呢？」